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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0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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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完之后,让他们烧杀抢掠,痛快发泄。做完这一步,他们其实已经没有人性了,完全可以归类为兽兵之流。

这种兽兵,中原大地上曾经出现过,就是秦宗权帐下的蔡贼。

秦宗权败亡后,朱全忠收编了十几二十万,随后汰弱留强,以严刑峻法压制,甚至在脸上刺字。经过数年的整顿以及刻苦训练,再分散补入各军——也有单独成军的——渐渐成为梁军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,战场之上屡建功勋。

战斗还在继续。

第二批人在付出大量伤亡后,终于登上了城头,并且没有被赶下来。

负责指挥的杨亮果断投入第三批一千人,顺着打开的缺口,源源不断攻入城内。

外城敌兵终于溃散了。

信造物主不是真的刀枪不入,斧钺加身,一样会死,唯一的优势就是勇气稍强些罢了,但终究无法逆转客观世界的物理规律。

城门被打开了,观战的夏军齐齐喝彩。

战鼓第三度擂响,齐装满员的一个步兵指挥冲进了城内,与新附军一起,追着溃兵的屁股一路砍杀。

溃兵逃入造物主庙,追兵冲进去,杀得血流成河。

溃兵逃到广场上,万箭齐发,一个不留。

溃兵逃进了城堡,追兵齐声大吼,趁着敌军兵力大损的有利时机,加紧猛攻。

战斗持续了到了傍晚,披头散发的萨图克带着最后百余人,逃进了监狱内,利用有利地形,负隅顽抗。

他几乎要哭了。

明明早早做了准备,尽了最大努力,征集到了短时间内所能动员的全部兵力,然后也没有像乌兹坎德的迪赫坎一样无谓浪战,而是依托外墙和城堡,殊死抵抗。怎么到头来,还是难逃败亡的命运?

他想不通。

当然,心灰意冷的他忘记了一件事:尽了最大努力的他,手下也不过一千兵罢了,其中真正的职业武人还不到一半。

五百职业武人,如果守御得好,也是可以让敌人付出重大伤亡,让他们知难而退的。

但他面前的是怎样一个魔鬼?他抓来了无数百姓,驱使他们上阵,消耗守军的箭矢甚至生命。在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的时候,投入精兵强将,一举击溃他们最后的抵抗。

这样的人,该不该下火狱?

“轰隆!”监狱大门被大力撞开。

最后的守军放了一通箭,冲进来的夏兵大声惨叫。但后续人马毫无畏惧,双方在狭窄的空间内惨烈搏杀,毫不相让,直至最后一人。

“哗啦!”萨图克手中的舍施尔弯刀断成了两截。

一根铁锏用力砸下。

萨图克下意识一个闪避。但避开了头颅,肩胛骨却被砸碎了,痛得他摔倒在地,惨呼不已。

夏兵一拥而上,将他捆了起来。

窝什被彻底攻克的消息传到城外时,邵树德也刚刚接到了李嗣源的消息:他率万余人在艾特巴什附近劫掠,数日下来,斩首千余级,得粮六万余斛、牛马羊驼四万六千,另俘拔汗那民二万余人。

艾特巴什是拔汗那最东边的一个小城镇,附近全是各色各样的乡村、小部落,一盘散沙,完全集结不起来。

李嗣源这么一搞,当地怕不是十室九空,人烟绝迹。

“先进城。”邵树德摆了摆手,道:“商讨下接下来的方略。”

贼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至少在窝什以东,他们的组织体系已经完全瘫痪,不可能再动员起什么力量了。

但敌人不可能一点常备军都没有,接下来要讨论的是如何消灭这支部队。

战利品

窝什城内,到处是烹牛宰羊的欢乐场面。

打了胜仗,自然要好好犒劳了。拔汗那人舍不得吃的牛羊,一头头被拉上来,洗刷、宰杀,忙个不停。

最绝的是,干这活的还是从城里抓来的拔汗那百姓。

他们皱着眉头,不舍地看着从小养大的牲畜,然后狠下心,给了它一个痛快。

有小女孩抱着自家的羊哇哇大哭,很快就被拉到一边。大人捂着她的眼睛,另外一人尖刀一捅,羊儿疯狂地扫着蹄子,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。

在门外看守的于阗步兵哈哈大笑,或许是在笑拔汗那百姓那不舍痛苦的滑稽模样,或许在笑他们这些阶下囚的可怜模样。

草原之上,胜利者对失败者没有任何怜悯,有的只是无尽的羞辱。

失败者唯一的翻身机会,就是以奴隶的身份参加战争,立功后获得自由。他可以拥有从敌人那夺取的房屋、财货、女人,然后尽情羞辱新的失败者。

这就是草原的生存哲学。

残酷、冰冷,又给了你一线的上升机会,而这个机会却是建立在另外一拨人受苦受难的基础上。

斜对面的造物主庙内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哭喊声。

所有人都下意识扭过了头去,不忍多听、多看。

他们刚才注意到很多士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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