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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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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他不需要下面人回答,事实上他很清楚。离得较远的洪源谷、庄浪谷二部派人回去将部众、牛羊、财货带来,是他亲自下的命令。

如果他们也出了事,六谷吐蕃可就真完了!

乌姆主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洪源谷中数道冲天而起的烟尘。现在是白天,多半是留守的吐蕃人示警。

值此之机,他有两个选择,一是集结回鹘、吐蕃联军,杀至洪源谷救援,二是直接走人,凉州大军还没有出动,他们有的是时间,但是财货、丁口可就保不住了。

如何抉择,全在一念之间。

乌姆主选择了后者,但他还额外下了一道命令:夜落纥默啜率五千精骑北上,威压凉州。

很明显,他是又想走,又想保住财货。

凉州方面当然也看到了洪源谷的冲天烟柱。

邵树德当场下令,留顺义军两千余人守凉州,天柱军、铁骑军、豹骑都一万两千余人全部动员起来,准备南下追敌。

这一日是文德二年四月初四,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。

破骑

蔚蓝的天空上,白云是那样地洁白悠远。

广袤的绿洲草原寂静无声。

陡然间,战鼓敲响。

仿若一声惊雷,更如一只盛怒的洪荒巨兽,发出了意义明确的咆哮。

上万只马蹄同时奔涌起来。

嘶鸣声、喊杀声、甲叶碰撞声、兵刃出鞘声,嘈杂的声浪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上传播开来,直至远方。

空中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嗡嗡声,箭矢如雨点般落下,叮叮当当地敲在铁甲上。仔细一听,颇有些江南烟雨天时,雨滴敲击瓷碗的声音。

但这是塞北的金戈铁马,是中原大地上也极少见到的大规模骑兵集团的会战。

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这也是场不太中原的骑兵厮杀。

长城以北,引弓之国。

草原之上,经常有许多猎仪,一年多次,参与者众多,受众很广,即便是地位低下的牧奴也经常参与。

因此造就了大量会骑马射箭的牧人,而其中的佼佼者,被大汗选入身侧,组建精锐。

夜落纥默啜亲领之三千人,就是此类精骑,技艺高超,骑射双绝。

今日回鹘人选择的是典型的草原骑兵战术,即中央突破,两翼包抄。三千精锐为中军,左右两翼各千骑,一上来就倾巢而出,试图将迎战的五千余唐军骑兵击垮。

邵树德站在组建完毕的高台上。台下是披甲列阵的六千步卒,一千骑卒位于台后,分成两部,随时策应,此皆天柱军。

而在正前方,铁骑军、豹骑都早就开始缓缓加速。

豹骑都451骑铁鹞子冲在最前面。

他们的装备是“病态化”的,重型长马槊,人马俱披重甲,威势惊人。

这样的装甲枪骑兵,其实已经不流行了,最大一个原因,就是马槊太长、太重,骑士无法兼用弓箭。

在装甲枪骑兵的黄金年代,北魏陈留公拓跋虔“槊大称异”,“临阵,以槊刺人,遂贯而高举”。但在需要远射杀敌的场合时,则“顿槊于地”,腾出双手后弯弓搭箭,局限性太大了。

东西魏邙山会战,西魏大将贺拔胜“以十三骑逐神武(高欢)”。追到最后,只有贺拔胜一人在追,“持槊追齐神武数里,刃垂及之”,差一点就干死高欢。关键时刻,段韶用箭击毙贺拔胜之战马,让高欢逃出生天。

事后贺拔胜懊悔不已,叹曰:“今日之事,吾不执弓矢,天也。”

装甲、长槊,杀伤力大的同时,天生就用不了弓箭,完全看你如何取舍了。反正自中唐以来,使用轻装甲、角弓、短兵器的骑兵开始渐渐流行,即“腰弓髀槊,独舞铁挝陷阵”。

当然在今天这个战场上,具装甲骑却大有用处。

平坦宽阔的草原上,双方的骑兵快速接近,向以勇力称之的杨弘望紧握两丈有余的超长马槊,大声呼喝。

身后的铁鹞子有样学样,扯着大嗓门咆哮着,配合重甲、长槊,在对面的回鹘骑兵眼里,简直就如天神一般,下意识就想避开。

杨弘望哈哈大笑,脸色愈发狰狞。

不断有箭矢落在身上,但几乎都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。

战马继续提速,长槊瞄准迎面而至的敌人。

“杀!”杨弘望怒吼一声,森寒的刃尖直接捅入回鹘骑兵的胸口,高高举了起来。

“杀!”如刀切豆腐一般,四百余骑铁鹞子直接冲入敌骑阵中,挡其锋者无不应刃而倒。

最勇猛的数百回鹘精骑,竟然一个照面就纷纷落马,一身本事未及使出便死于非命。

夜落纥默啜大惊失色,直接拨马转向一侧,连带着身后数百骑也跟着转向避开。

杨弘望一边前冲,一边挥舞着马槊,如横梁一般连续扫倒数人。

回鹘骑兵不断射箭,人、马身上白花花一层箭羽。

他哈哈大笑,丝毫不惧。带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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