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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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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宗本其实想说,拓跋走狗,也可以变成自己人的。但人都杀了,此时多说何益?

“周将军。”邵树德喊道。

“末将在。”

“今日先休息一晚。明天一早,将这些财货、女子先送回银州,与宋刺史交割完毕后,再押运粮草前往地斤泽寻某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“折将军,州中财货匮乏。也不瞒你了,这些牛送回去后,都将作为官牛租给百姓耕田使用。绥、银二州田地众多,某算了算,最好备足两万头牛,多加训练,令其习惯耕地,如此方济得农事。”邵树德说道:“另者,朝廷已断了粮饷,某也不得不自谋出路,给军士们找些赏赐。这些羊,以后都要赏给军士们。”

之前在范延伯家调研时,邵树德已经了解到,一头牛的价钱竟然要三千多钱,且耕十年就不堪用了,平均一年“折旧”费用三四百钱。自己弄两万头牛租给百姓,一年就象征性收个四十钱,给百姓省了不少了,十年使用期结束,基本就省了三千钱,差不多是一头牛的原价。

不收钱是不能的,这是军士们缴获的战利品,无法白送人,自己只能凭借威望与厚脸皮,尽可能把租金降到合理的地步,为农民们谋点好处。换个大帅,怕是还干不了这事。

折宗本闻言默然。这倒是实诚话了,一点不假。军头不是那么好当的,没有粮饷,就要做好掉脑袋的准备。定难军有两万三千兵马,想必养着很吃力,也战战兢兢。

两人正说着话,庞青部的几个大小头人过来,恭敬行礼。

邵树德懒得与他们多说废话,况且也听不懂他们的语言,还是折药在一旁翻译:“我等拜见大唐天生神将。”

天这个字,在党项人的习俗里非常重要,似乎与原始崇拜有关。

党项最高领袖称为“兀卒”,即“青天子”的意思,他们称宋朝皇帝为“黄天子”。后世西夏的最高官阶曰“谟宁令”,意为“天大王”,喻位极人臣。北宋将领刘法屡胜夏军,被夏人称为“天生神将”。折继闵一箭射中敌酋,祷为“天助”。

其俗最敬天地,每事必称天。

邵树德本来并不是很了解党项习俗,出征之前数月请教了不少人,如今算是明白“天生神将”这个概念了。不加天,只有神将二字,不算什么。但天生神将,就有极其强烈的赞美、恭敬意味。

“尔等皆大唐天子蕃民,既归折将军治下,本帅也不便多言。只需勤纳贡赋,出丁役,便可保无事。”邵树德说道。

“自当从命。”

庞青部所处的这片区域,严格来说处于夏州北境、麟州西境的交界处。不过既然人家早就投了折家,自己也就给老丈人个面子。庞青部提供部分牛羊作为补给便可,另外再出五百兵,跟着大军一起前往地斤泽。

对这些游牧蕃部,他暂时有心无力,只要其表面恭顺,内部怎么管理他们自己看着办。如今的优先事项,还是绥、银二州的蕃部,那些蕃部是半牧半耕,更容易直接统治。等灭掉拓跋思恭之后,一些小部落,可以找机会慢慢吞并,编户齐民,充实一下州中户口。

大一点的部族就加以笼络,令其定期缴纳贡赋,服兵役。日后再找机会策动其内部矛盾,使其分裂,仇恨。

总之一个原则就是,大的变小,强的变弱,最后再消化吸收。绥、银二州,注定是汉地的社会、文化和制度。夏、宥二州,则可以是二元制的统治模式。

“裴将军,刚才折将军提到过,数日后便是地斤泽蕃部祭天的日子,拓跋思恭会不会来?”庞青部头人们离开后,邵树德找来了充当临时赞画的裴商,问道。

裴商在草原上走了这么十几天,依稀找回了点年轻时大漠厮杀的感觉,精神头好了不少,闻言答道:“大王,此乃小祭天,一年一次。明年才是三年一次的大祭天,拓跋思恭即便本人不至,亦会遣其兄弟至,此乃大事。”

草原生活,本来就十分艰难。牧草的荣枯、牛羊的蕃息等等,几乎全靠天吃饭,比汉地农民对老天爷的依赖还要强。部落相约而聚,杀牛羊祭天,表达对天神的崇敬,这种各部汇聚的集体活动每三年一次。不过在平时,各部落自己或者几个相邻的部落也会聚在一起搞这种祭祀,每年一次。

西夏立国后,将这种大祭天改为一年一次。时间定在腊月末,既兼顾了西夏汉人的传统节日,又聚拢了党项部落头人,颇有点政治色彩。

此时没有西夏,风俗依然是草原上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。匈奴、鲜卑、突厥,基本都在四月底、五月初牧草返青的时候举行,讲究点的还在正月、九月各举行一次,一年三次。

“大王,既有此会,不若聚拢精骑,狂飙猛进,一举突袭地斤泽,将这些酋豪们一网打尽?”裴商突然建议道。

地斤泽水草丰美,周围生活着不少部落。在他们集体祭天的时候,也一定是防备比较松懈的时候,如果能够大举突袭,将那些有头有脸的部族头领一举成擒,确实能省不少事。

中原王朝的天兵,可喜欢在牧民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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