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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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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兵们一拥而上,不管或刺或捅在铁甲上的敌方兵刃,攒着一口气,拼死前冲,劈开鹿角,让大队人马跟进。

“杀王逆,此人降了李唐,猪狗不如。”一名贼将话音未落,便被一柄飞矛投中胸口,不甘地栽倒在地。

大队军士涌了进来,贼军亦至,双方甚至都没时间整理队形,直接面对面厮杀起来。

在他们身后,鹿角已被刀斧劈开,营门也被冲破,如狼似虎的官军杀了进来。贼军中亦有勇士,拼死往门口冲,试图堵住,但更多的人脚步迟缓、犹疑,似在盘算这营寨还能不能守住。他们只有两千多人,官军亦有两千人,还有王遇这等骁将,好像有点悬啊。

面对面的乱战,与正面战场上结阵而战又有所不同。此时考验的是双方的勇悍程度,而不是纪律性。个人勇力和技艺占据了主导因素,几乎就是为卢怀忠、王遇、郭琪这类人量身打造的舞台。

此时王遇的亲兵已经伤亡三分之一以上,但贼军亦被杀得血流成河,不少人直接转身向后退去。随着大队战兵的涌入,形势已经非常明了,这个寨子,贼军守不住了!

正面的贼军被杀光后,王遇所部面前为之一空。军士们下意识地结成小队,后面还有新过来的摘下步弓,一边前进一边攒射。

贼军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,几个将领或死或走,军士们亦无战心,稍作抵抗后便撤了,直接将寨子让了出来。

王遇用箭杀死最后一名贼军后,方才感到身上各种疲劳、刺痛,衣甲上满是鲜血,也不知道是谁的。兜盔上亦有鲜血流下,已是呈半凝固的红黑色。

一鼓作气攻破贼寨,虽说有对方士气低落的因素在内,但也是一份亮眼的功劳了。大帅若知,定然十分欣喜。卢怀忠、郭琪、折嗣裕之辈,想必也不敢再轻视某了。

王遇嘴角扯了扯,想笑,却有鲜血从发梢流入,满是腥味。

杀了这么多年,从河南杀到淮南,从淮南杀到广南,从广南又杀到关中。杀杀杀,杀不完的人,杀了个金创满身,杀了个朝夕不保,杀得自己都厌烦了。别人都觉得自己勇武过人,是陷阵骁将,可自己午夜惊醒之时,何尝不是汗透衣背。

这天下,靠杀有用吗?靠杀真能保得一家安宁?

别人怕我,我也怕啊……

邵大帅能吊民伐罪,某便帮他再杀一杀,看看能不能在这礼崩乐坏之世杀出个名堂。

黄邺(中)

“一击而破,贼众是否不堪战?”

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。

不过现在所有人都很清楚,巢军的战斗力是远远不如两年前了。刚进长安那会,士气如虹,战意昂扬。在过了两年太平日子以后,暮气渐生,尤其是其中不少人抢掠了女子、财货,心思再不如以前那样光棍,这打起仗来自然也没以前悍不畏死。

再者,这两年中,他们也损失了不少精锐。西征凤翔府,一次就被斩首两万多级,这可都是“老营”精锐。数次北上,也让邵树德干掉不少。更别提四个方向反复拉锯造成的损失了,一次也许不多,但天天打,日日战,老卒的消耗是非常惊人的。

而巢军在人员补充方面做得也不是很好。也就最近几个月,才开始大规模拉丁入伍。事实上邵树德都很诧异他们为何到现在才做这种事,难道是看不上长安及畿县百姓的战斗力?现在虽然维持了十五万人左右的兵力,但和两年前的十五万真的是一回事吗?

反正,从打孟楷那仗之前,邵树德觉得巢众的战斗力不如以往了。

“大帅,贼众应是不如以往堪战了。”想了一会后,陈诚急于表现,便说道:“王将军率师攻营,以两千对两千,贼众还有营栅,结果半日不到便破,显是不堪战了。明日大帅不妨邀战那黄邺,令其出军野战,贼将若肯,便也没什么事了,若是不肯,定然士气低落,不妨直接攻其营寨。”

贼军若是答应野战便有鬼了!邵树德不看好黄邺还有胆子与夏绥军阵战,孟楷、张言之辈都败得那么惨,他只要不是猪脑子,定然不敢将胜负寄托于一场胜算极低的赌博上面。

“姑且试试吧。”邵树德点了点头。

夏绥衙军的战斗力,他还是信任的。虽然比不上铁林军,但在京西北八镇中,算得上战斗经验丰富,只要肯战,定没有问题。

鄜坊军就不好说了。李孝昌之前带万余人与泾阳贼军六千人交战,也不过是小胜罢了。与之相比,李详部的战斗欲望可能还要更高一些,毕竟他们急于表现,捞取战功。

“王将军今日大破贼营,俘杀贼人千余众,立下首功。异日叙功,圣人定有重赏。在某这边,将军亦有厚赏。郭黁,先记下,赐绢二百匹,若再立新功,亦不失州郡之位。”邵树德亲自走到王遇面前,赞道:“某得王将军,真乃幸事。”

大军出战,首功虽然比不上阵前斩将,挫敌士气这种奇功,但也非常受重视。王遇率军攻破贼营,虽未斩杀大将,但第一仗就是第一仗,关系到两军气势的此消彼长。个人得到的财物赏赐都是其次了,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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