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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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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树德可知这代北乱局为何一直无法平定?”说完了客套话,开始进入正题了。

“禀大帅,原因无他,河东将士不用命耳。”邵树德直言不讳地说道:“大帅若想有一番作为,定不可倚仗河东军。晋阳近畿,尚有忠武军、义武军,代北亦有忠武军一部、义成军,听闻昭义军将至,大帅之抱负,便着落在这些客军身上了。”

“客军肯用命?”诸葛爽有些不信。

“须得先收拾军心方可。”邵树德答道。

诸葛爽一捋胡须,懂了:“有树德相助,大事可成矣。”

“大帅老于军伍,自然成竹在胸,末将只不过查漏补缺罢了。”

“哈哈,你又吹捧我。”诸葛爽一擂邵树德的肩膀,笑骂道。

邵树德偷眼瞄去,却见诸葛爽脸挂笑容,显然是很开心的。

二月,高浔率军抵达晋阳。不过夏绥节帅李元礼的大部队才刚刚离开夏州,尚未过黄河。至于天下两位都招讨使之一的太仆卿李琢,也才刚刚离开京师,同样未至河东。

得,东北面行营招讨使没到,北面行营暂时没了招讨使。这偌大的河东地面,可不就暂时由诸葛爽说了算么?谁让人家来得早,张彦球也不与他争呢?

于是乎,诸葛爽下令驱逐张锴、郭朏、康传圭等将的家眷,将其家财充入府库,犒赏本部及忠武、义武、昭义、夏绥(铁林都)等客军兵马,诸军士气大振,人人奋勇。可怜康传圭拷掠晋阳富户得到的钱,竟然都落入了这两万客军大头兵之手,真是让人啼笑皆非。

三月,朝廷有诏,以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郑从谠充河东节度使。

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宰相,而不是当河东节度使后临时加的挂名宰相,可见朝廷之重视。不过郑从谠并未挂招讨使之衔,北面行营暂时仍然由诸葛爽做主,邵树德这一票算是搏对了。

将才

广明元年四月,宰相郑从谠至河东,诸将出迎。

郑从谠前年拜相,出身荥阳郑氏,今年六十余岁,但看起来精神矍铄,气度不凡。甫一至晋阳,便亲口赦免了张彦球的罪过,言兵乱“非其本心”,且“颇有方略”,不但不追究责任,反而予以重用,令张彦球感激涕零。

为首作乱的军士数十人,当然被斩于刑场,且由张彦球亲自监斩。其余诸将,好言安抚,令其整顿部伍,继续为朝廷效力。

邵树德远在阳曲,军职又低微,当然轮不到他去迎接郑从谠。郑某人也根本注意不到他这种小角色,宰相爷的全副精力都放在组建幕府上。

以前河东幕府佐官,只保留了部分低级的,高级的全部换掉。其中,长安令王调担任节度副使,前礼部侍郎李渥为节度掌书记,前兵部员外郎、史馆修撰刘崇龟为支度判官,前司勋员外郎、史馆修撰赵崇为观察判官,前进士刘崇鲁为推官,等等不一而足。

可以说,郑从谠的这个幕府,上点台面的官基本都是进士,还有不少朝廷清贵要员,名士极多,名单一出来,就被人称为“小朝廷”。

张彦球得郑从谠信任,此人也知恩图报,从严治军,发现有变乱的苗头立刻掐死,并且提拔了一大批郁郁不得志的河东边缘将领,令郑从谠的地位相当稳固。

四月二十,郑从谠加北面行营招讨使之职,下令检阅诸军。邵树德得令,尽起铁林都四千儿郎,两日内抵达晋阳。

二十五日,忠武军、义武军、昭义军、夏绥军(铁林都)并晋阳河东军大部于城外列阵,诸军总兵力高达四万余人。郑从谠从城头观看,也觉心神摇曳,激荡不已。

检阅完毕,诸军皆有赏,顿时欢声雷动。临走前,邵树德见了张彦球一面。

“铁林都部伍整肃,士气高昂,乃可战之军。他日郑帅出师,或可为大用。”张彦球当了河东马步都虞候,说起话来自然就不一样,邵树德听了怅然若失,感觉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愿意教导自己战阵知识的张教练使了。

“诸道兵云集,李逆父子覆灭,不过弹指之间罢了。朝廷但有所命,铁林都赴汤蹈火,无有不从。”邵树德中规中矩地答道,末了,又道:“张将军代北教导之恩,邵某不敢或忘。”

张彦球闻言也有些动容,良久后叹了口气,道:“往日的是是非非,都过去了。听闻树德将远镇绥州,日后怕再难有相见之机,各自珍重吧。”

邵树德闻言行礼拜谢,转身上马,准备返回阳曲。看郑从谠这样子,出师的日子估计不远了。本来他觉得会等到赋税收上来后才会出兵,但现在看来,朝廷等不及。

“树德。”张彦球又喊住了正欲离去的邵树德,踌躇良久后,方道:“去岁代北大战,某观铁林都士卒骁勇敢战,堪称劲卒,然进退之机稍有不谐。也罢,某便举荐一人,名唤朱叔宗,乃康传圭帐中小校。年岁甚轻,然父祖皆为晋阳军中牙校。少时便读兵书,精于骑射,大有方略。惜少不更事,晋阳之乱时遭牵连。过两日我便遣其至树德军中,树德不妨考较一下,若觉得还成,留下教导军士,也算是他一条出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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